凭借影像他筛查出广州新冠肺炎1号病人

　　1990年毕业于中山医科大学，在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工作至今，从事呼吸内科专业工作20多年。现为医院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主任，呼吸内科主任，大内科副主任。荣获“广东省抗击传染性非典型肺炎一等功”，曾主动请缨到“非典”前线，两次北上吉林抗“非典”，成功救治“非典”病人300多例。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广东省科学进步特等奖获得者。广州市新型冠状病毒专家组成员，承担新型冠状病毒疫情广州市重症病人会诊的工作。

　　“比尔·盖茨在一次演讲上说过，有一样东西是人类防不住的，那就是看不见的病毒。”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呼吸与重症医学科主任赵子文说，医生的职责就是把病毒诊断出来。

　　1月20日，凭借影像片，他成功筛查出广州第一例新冠肺炎确诊病例，为广州市及时预警和诊断新冠肺炎病例提供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

　　17年前抗击非典，赵子文成功救治“非典”病人300多例，荣获“广东省抗击传染性非典型肺炎一等功”，当年的市一医院也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一例医护人员和病人发生交叉感染的医院之一。他两次北上吉林抗“非典”，带去广东经验。

　　17年后抗击新冠肺炎，他再次奋战在抗疫一线，组建发热临时隔离病房，担任病区负责人，直接参与设计改造南沙分院发热门诊和发热病区的组建。

　　早在2019年12月31日，武汉首次报告不明原因肺炎病例，赵子文凭职业敏感，感觉可能是具有传染性肺炎。随即广州迅速组织当年抗击非典的几名专家到市卫健委开会探讨疫情走向，赵子文是其中一位，“当时并没有太多的病例详情数据，但报告病人都有发烧、肺炎、白细胞不高这些情况，根据03年非典的经验推测，这些病人可能跟SARS类似有传染性。”

　　当时很快就进入春运，专家组估计，近年的反向春运，可能有大批武汉人会到广州探亲过春节。“假设病毒有传染性，我们预计春运开始，病毒就会全国走，1月15日以后广州可能就会有病例。“专家组初步定了方案，启动非典应急预案，启动医院发热门诊，凡发烧的病人必须全部到发热门诊就诊，必须隔离、跟踪。（注：发热门诊的防护级别比普通门诊高，可以有效防止院内感染）

　　1月20日早上9点，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发热门诊，病人来了。一位60多岁的老太太，从武汉过来广州探亲，病人在武汉时曾发烧37.5度，到市一医院时已无发热（温度为36.7度），只是仍有乏力，相较非典时病人38.5度以上高烧，咳嗽，这位病人症状并不明显。当时拍了片，常规X光看得不是很清楚，右下肺有一点点模糊的阴影。到底是不是（新冠肺炎）？大家很纠结，这样的病例很容易当成普通感冒就过了。但赵子文坚持给病人做CT，做完CT后发现两个肺散在一些磨（毛）玻璃样、还有斑点样的阴影，“根据我们既往的经验，以及疫情的发展，我们很快就做出一个判断，是高度疑似（新冠肺炎）。”随即把病人转送到市八医院隔离并做核酸检测。1月21日早上结果出来了，是阳性。经过国家、省的复核，确认为广州首个确诊病例。

　　第一例新冠肺炎病人的确诊，为广州市及时预警和诊断新冠肺炎病人提供最宝贵的第一手资料，接着第二第三例均为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筛查出来。从此各医院陆续发现新冠肺炎病人，从而使得广州市及时有效发现监控治疗病人，没有发生社区大面积播散。

　　1月21日，广东省公布30家新型肺炎感染省级定点救治医院，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作为8所广州市定点救治医院之一，医护人员纷纷响应赵子文号召，主动放弃节日休假，奋战在抗疫第一线日，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抽调40名医护人员，紧急组建“发热门诊留观病区”，17年前奋战在抗击SARS一线的赵子文临危受命，牵头组建发热临时隔离病房，以及直接参与设计改造南沙分院发热门诊和发热病区的组建，也是南沙分院和越秀区专家组组长。

　　从年二十七至今，赵子文每天都在临时病房查房诊疗，他公布自己的夜间电话，时刻密切关注着病区的情况，作为广东省广州市专家组成员，他多次到市八医院和中山三院会诊重症病人，承担本次疫情全市重症病人会诊的工作。

　　临时病房一成立，赵子文提出，要加强上岗前的整体培训，对疾病诊治要有清晰的了解。当年非典，赵子文曾徒手为患者插管，与病人脸对脸的距离只有10厘米，这一惊心动魄瞬间被长写进日记里。说起这段经历，他淡然表示，工作的时候没时间想别的，想到的只有眼前的生命，“抢救重病人一分钟绝对定生死，不能等，一等氧就没了，我30秒钟就完成了插管。”

　　经历过非典，赵子文深知，只有做好防护工作，才能更有效的防止交叉感染，控制疫情。他强调，一线医护人员要加强自我防护。在非典期间，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收治超过100例SARS病人且包括有危重病人，却是为数不多的没有一例医护人员和病人发生交叉感染的医院之一。

　　在2003年简单的医疗条件如何做到预防院内感染并做到零医护人员感染？市一医院有一套自创的方法：电风扇＋抽风扇的通风换气方法，及时划分清洁区半污染区和污染区，全国率先做到疑似病人住单间隔离，确诊病人方可合住一个病房，将危重和重症、普通病人分开、专人管理医护人员进出隔离病房穿脱防护服。有效预防了院内感染。“成功的关键在于对细节的关注。”

　　作为与新冠肺炎病人零距离接触的群体，医护人员内心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赵子文提出要注意医护人员的心理健康，早在抗非典时期，市一医院就是全国率先引入心理辅导的医院。

　　赵子文回忆，“那时我们知道有个灾难引起的心理创伤，明白到心理辅导的重要性，一定要提早介入，再加以疏导。”当时，赵子文不允许医护人员总盯着疫情消息看，避免负面情绪累积，“但我要做到保证让他们不感染，而且第一个星期让病人出院，这样一来军心也就稳住了。”

　　赵子文：我们一直说狼（病毒）来了，就得知道狼在哪里？它是怎么来的？有了第一例病例，我们知道它是以这种隐蔽、潜伏的方式进来的。通过分析起初几例病人症状得出，有相当一部分病人，可能症状不典型，这就提醒各大医院的医生重视这类病人，及时发现及时隔离及时治疗。

　　广州300多例确诊病人，有一半是靠这样发现的，凡是武汉来的病人，必须隔离做核酸检测，由于症状不明显，有些病人需要做两次甚至三次核酸才能检测出来，确诊病人就是这样捞出来的，而不是靠发烧、肺炎病人的就诊。

　　同时，疾控中心开展流行病学调查，凡是有流行病学史，即从疫区来的，第一时间进行隔离，估计从湖北来广东约有50万人，通过各部门的配合，像大海捞针一样把1000多例病人捞出来了，非常不容易。

　　武汉为什么会疫情暴发？就是因为隔离的都是发烧、有肺炎的病人，忘记了有相当一部分病人症状不明显。

　　赵子文：广州重症患者大多是老年人，这个病早期症状不典型，老人感觉比较迟钝，一直到呼吸困难了才到医院看病。有症状时没有第一时间去检查，这是造成老年人重症的原因之一，导致缺氧时间长，缺氧时间越长，各种脏器功能的障碍就越多，赢取抢救的机会就越低。

　　赵子文：目前没有特效药，靠的是支持性治疗，比如缺氧就给病人吸氧，吸氧不行就用机器供氧，不缺氧后人机体的脏器功能就能保证，保证让身体产生抗体，抗体会把病毒灭掉。

　　人类感染的病毒，一般14天就会产生抗体，继而把病毒灭掉。目前治愈的患者是靠自身抗体治愈的，我们能做的是帮病人维持生命，给他自愈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