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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录:84年历史的古道——汾宁古道之死-广州早茶文化论文

  持久的拆迁

  沉寂近三年的汾宁古道两地块被国瑞地产以14.83亿元拍下,此时“佛山名镇”已不复存在,更名为“莲升片区旧改项目”。

  采写:南都记者 何润萱

  拿什么岭南记忆?

  和梁姨说的一样,陈瑞星曾听长辈说起过老佛山的“三圩六市”,其中镇北市就坐落在汾宁上。“那是一条非常小的巷子,可能宽度还不到两米半,但是聚集了非常多的烟行会馆,还有一些贩卖药材的店铺。”陈瑞星这样告诉记者。南都记者尝试着联系一位曾经在镇北市集做药材生意的店主,后者现在已经搬去了别的地方,但最终被老人家婉拒。

曾经汾宁上的佛山老字号应记面家。受访者供图

  B、药材加工店:30平米的回忆

  据《佛山街略》记载,原汾宁街道有集市一个———镇北市,贩卖各种水产品、日杂百货,店铺多卖京果、肉类、成药等商品,有大商品批发行会数个,米行、麻行、烟叶行、艮号、药材行、参茸行等多汇聚于此地。佛山经济在清末民初衰落以后,商行业进行了适应性的调整,出现了行业兴替的现象,至马筑成以后,汾宁的商铺主要以佛山传统成药业为主,同时有金饰、玉器、纱绸业,较有名的成药业店铺有保滋堂、瑞芝堂,参茸业店铺有同丰泰,纱绸业店铺有益兴花纱行。

  国瑞公司开发部主管李某为防止发生安全事故,要求公司施工队负责人何某对汾宁两侧危房进行拆除。4月29日、30日何某雇请陈某驾驶挖掘机对汾宁两侧老建筑物进行拆除。

  作为一条已有84年历史的古道,汾宁命运多舛。它历经初年时的繁华,又因佛山商业衰退,渐渐转为一条聚集着传统药业和其他零售的街道。此后多年,尽管佛山人对它没有像对永安里那样有深切的记忆,为着这商铺的林立喜人,但人们走过这条街时仍是载色载笑。

  曾有市民提出,可将益兴花纱行改为“佛山纺织业历史博物馆”,使之成为佛山的乡土教育,既能展示“自梳女”的生活、老佛山的神韵风貌,又能为禅城带来新的旅游创收。2011年,“佛山名镇”项目设计团队负责人、大学中国城市设计研究中心陈可石教授曾表示,花纱行将走怀旧线,究竟是作为纺织店铺还是博物馆都暂无。此后,名镇项目湮灭,花纱行也一再搁浅。

  A、益兴花纱行:被流放的昔日地标

  2011年起汾宁开始大兴土木,梁姨的房子在这次工程中被碎物击中,亦被认定为危房,但她对于拆迁办提出的“先搬到中转房住再谈拆迁补偿”的,并未同意,因为觉得不保险。此后四年,梁姨一家和汾宁、开发商、之间的拉扯一直未能结束。

  前不久在深圳召开的文博会上,佛山再次以香云纱征服全场,但现在的佛山又有多少人会想到,这座立在街边荒芜的老建筑,曾是当年的地标?“晒莨地”、“莨纱绸”、“阴丹士林布”已从佛山人记忆里日渐褪色了,但花纱行仍在,不过是以一种被流放的孤独姿态。

  佛山北部商业区重要的繁华街道

  搁浅的名镇项目

  “汾宁古道?”前排的的哥狐疑地在东方广场附近打了个弯,开到永安与庆宁交界处,他忽然在雨中看见花纱行前的牌坊,“啊,原来这里就是汾宁。”这也许不能怪年轻的的哥,原来的汾宁好似是在佛山人记忆中慢慢淡去了,淡得像一抹轻烟。

“汾宁古道?”前排的的哥狐疑地在东方广场附近打了个弯,开到永安与庆宁交界处,他忽然在雨中看见花纱行前的牌坊,“啊,原来这里就是汾宁。”这也许不能怪年轻的的哥,原来的汾宁好似是在佛山人记忆中慢慢淡去了,淡得像一抹轻烟。

  “有传言说重新修缮汾宁就要一千万,但是把它拆了重建可能就只要几百万。我说就算要花一千万开发商也是划算的。”“佛山禅师”告诉南都记者,自己从2006年左右佛山开始旧城时就关注汾宁,对今年在暴雨里被强拆的老建筑感到非常,“理由呢就很可笑,说是危房,那些老屋根本没人住,哪里有?而且还是半夜偷偷去拆,你说是吧?”他笑了一下,在电话里这样问记者。

  人屋缘尽

  2011年,陈瑞星在撰写研究生毕业论文时,曾如此写道:“……遗留至今的建筑,其保存的完整程度,建筑规格,装饰题材及施工质量,在佛山旧城区内无出其右者,是研究佛山城市建筑文化的最佳载体。”但四年过去,此地已没有再给后来人研究的余地了。而在陈瑞星画的这张简单示意图上,还能看到建于上世纪80年代初的佛山老宿舍和上世纪90年代的佛山百货大厦,他现在仍能够回忆起儿时的场景,“当时百货大楼落成的时候,好多街坊都跑去看热闹。不过我觉得就一般,因为了原来这条街道原本比较矮的天际线。”但这座曾经喧嚣又让他稍许膈应的大厦如今也已不复存在。中山桥、升平、汾宁、永安,由西向东,一条旧佛山的脉络曾清晰可见,但现在已如细胞般各自,再不融合。

  前世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说,“生于斯,死于斯”,人与地的因缘某种程度上是固定的。生,也就是血,决定了他的地。汾宁已变,那78栋老建筑以及曾经居住在里面的人,他们的已被割裂,许是再无“破镜重圆”的良机了吧!

  金饰、玉器、纱绸业,保滋堂、瑞芝堂、同丰泰、益兴花纱行……这些熟悉的名词构成了老佛山心中最厚重的底色。但这层底色在2010年被彻底混淆,这一年10月,汾宁被当时推为要打造的第一支“神来之笔”,它将被修缮,还原成汾宁古道。按照当时规划,汾宁和南堤湾将是这次工程的起点,沿着升平、筷子、、祖庙至仁寿寺,将形成一条佛山历史文化古街步行通廊。然而,历经一年的快速之后,与“焕然一新”的汾宁古道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整个“佛山名镇”计划的流产,经历20个月的颠沛挣扎,名镇计划就此湮灭。此后,汾宁古道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沉寂岁月。

  2012年11月

  2015年4月28日,这是梁姨最后一次见到自家的老骑楼。它曾在2012年被粉刷一新,拥有光鉴可人的外立面,但又在一场暴雨里,在钩机的带动下,伴随着雨声垮塌了。在此之前,梁姨曾多次想回到老房子里取出物件,但均未能如愿。

  街坊报料,两栋样板房被拆除。升平、南堤、永安宣布建设临时商铺,汾宁去向未明。

  2015年5月

2011年,益兴花纱行外景。受访者供图

  和陈瑞星的话互相验证的是,当记者再次来到这条仅有180米的街道,紧挨着看起来“还不错”的花纱行的一排临街店铺,已满目疮痍。一位饭馆的男老板百无聊赖地坐在店里,门口摆着今日菜谱,隔壁是一家贴着好几张红纸“”的空店———“过年流泪大甩”、“不买是你错不卖是我错”,依稀可见这家店最后清仓时的奋力一搏。而理应被围蔽起来的建筑物,偶尔有人推着自行车穿行而过,离他们三尺之遥的头顶,挂着标牌写着“小心落物”。尽管这些临街店铺的西洋式避雨棚还能让人揣摩一下它曾经的辉煌,但无论如何,这条街终是残了。相隔不到十米,对面的南堤湾工地上,一台大型起重机正在作业,它长达数十米的横杠刚好可以挥到汾宁古道上方。

2015年5月9日,汾宁东段临街几栋未拆的房子,遮住了里边被拆的大部分建筑废墟,不从高处查看很难发现汾宁中心几十栋老房子已经成为废墟。南都记者 张明术 摄

  “岭南回忆?拿什么?”网友“佛山禅师”在本地天天新论坛上发布了一条详细描述汾宁“前世”的帖子,他戏谑要回忆只能拿人们手中的相机。不少街坊回帖留言,崇德医院拆了、教升平拆了、陈华顺拳馆也拆了,日后的佛山二代恐怕只能从照片和文字里找回曾经。古道本意为“古来跨空移时、运往行来之途;贯朝穿代、纫忧缀乐之线”,如今,将汾宁放在其变幻莫测、一波三折的命运下来看,它倒真当得起古道一名。

  如今,快60岁的梁姨已不知要去何处和老街坊们再喝早茶,闲扯些家长里短。从小长在汾宁上的她,从其外婆那一代开始就生活在此,她们几乎与这条同呼吸、共命运。

  历史溯源

  “听说把老房子拆了的开发商公开认错了,现在有结果了吗?”梁姨在电话那头有些期待地追问了一句,她已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太久。

  陈瑞星谈起汾宁,称佛山人对它有着无法割舍的情感,“可能也说不上有什么特别好,但是已在骨子里形成一种习惯。”和开发商打出的“骑楼老街,岭南回忆”不同,他告诉记者,事实上原本的汾宁并不能称为骑楼,“从建筑学意义上来说,真正的骑楼在一楼是要拿出一部分公用的,汾宁这种称为‘铺屋’更合适。”

  但这场旷日持久的拆迁让梁姨心力交瘁———含糊不清的开发商、一纸认定他们自动放弃上诉的禅城法院的,以及目击在暴雨里骑楼被偷偷拆毁,她开始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了。

  2005年,陈瑞星的父亲曾在这里以花纱行为背景留影,“2010年前后我过时,那里一楼还在卖一些劳保用品,之后就一直空着。”从小长在佛山的建筑学爱好者陈瑞星,对汾宁有着莫名的亲切感,这让他的硕士论文有了方向,他前后花了大半年在这条街上考察,之后也持续关注着汾宁古道的动向。他详细地给记者画了一张汾宁古道示意图,“汾宁古道2011年主要是在原来佛山百货大厦的,2015年拆掉的则是在原来宿舍的右边,拆了一。”

  2015年4月

  汾宁古道工程被宣布基本完工,定位为佛山首个“非遗”一条街。

  汾宁东距当时佛山的门户正埠码头仅百米之遥,在初年佛山火车站和中山桥落成竣工以后,马西出便抵达中山桥,可到火车站,因此汾宁兼有陆和水的地理之便,是商业非常集中的地段,人口稠密,商铺繁集,是佛山北部商业区重要的繁华街道。

  又是一年汛期,街角的花纱行在雨水的冲刷下静默无言。这栋四层高的半圆形建筑,镶嵌着数扇形状优美的窗户,而玻璃的颜色则以土黄、天蓝、深绿精心地调配在一起,水磨青砖和顶层的浮雕在雨气氤氲下呈现出一种错位的美感。这种种仿佛让人穿越到了--假如它没有被印着各色的围栏遮蔽起来的话。底下的铿锵有力———“民族复兴,龙马”,而这座了佛山纺织业鎏金时代的老建筑,则用它黑洞洞的眼眶示人,仅有一粒在雨天被点亮的微弱灯光它昏昏的生命,人经过,匆匆而行。

  梁姨长在汾宁,即使出嫁也只是搬到对门的泰平街,大半生都在此兜转。45岁时,公司破产,为了生计她接手了自家在汾宁上的一个小店面,做中药材加工。每天早上开工,等到下午五点要收工了,店里还是人来人往,“收成有高有低,但是一个月平均总能搵到三千块。”这家仅有30平米的小店,在此后的11年间,寄托了梁姨的大半时光。她一面工作,一面照顾居住在二楼的老人,日子虽然平淡,但也如滚动的车轴,碾着时间的缝隙就这么过去了。

  汾宁古道修缮工程率先启动。全长180米,房屋约78栋。

  “现在店面不能经营了,但是营业执照还在,没有去申请停业。”梁姨告诉南都记者,以前开店的老街坊已有八成将店面转手了,只是偶尔回来聚聚,但她疑心汾宁上翘起的青石板是开发商故意为之,为了不让她们热闹地旧地重游。

  2014年6月

  2010年10月

  约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在广州市政大的背景带动之下,佛山也兴起了一轮“城市升级”。但当时佛山大部分马仅有9米6宽,两边骑楼若要进深2米4,中间留以公的地方则非常狭窄,加之佛山清末民初已财力衰退,因而最终成型的是诸如汾宁地貌一类的“铺屋”。尽管最终没有修成如广州上下九那般阔气的骑楼,汾宁的铺屋在佛山独有的历史背景叠加下,也成为不同于其他城市的一道风景。它曾与筷子、,一并在佛山中留下深深烙印。

  汾宁位于佛山北部,临近重要河道汾江河,东接永安,西至升平,全长约200米,马面宽9.6米,两则行各宽2.4米,原为汾宁里和旧槟榔街。马竣工于1931年,以原来较长的汾宁里命名。

  1931年-2010年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里说,“生于斯,死于斯”,人与地的因缘某种程度上是固定的。生,也就是血,决定了他的地。汾宁已变,那7 8栋老建筑以及曾经居住在里面的人,他们的已被割裂,许是再无“破镜重圆”的良机了吧!

  国瑞公司董事长李舣公开致歉,称将积极配合部门调查,承担一切责任,并按要求和期限,将已拆的老建筑按原貌进行恢复和建设。

  没有人能想到,今时今日,这条被肆意涂抹后的古街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竟是以一种性的姿态--就在这个五月,夏日雨季丰沛之时,它的肌理被再次,多达48间老建筑被拆毁,其中有18间为历史建筑。这竟是一次比强拆广州金陵台更的老街解体。如今,汾宁古道已在烂尾项目和开发商的强拆之下渐渐面目模糊,佛山人是否还记得它当初的样貌?

  2011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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